【冯庸X罗浮生】一晌贪欢 (民国AU)


“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?”

“我给你瘦弱的街道,绝望的落日,荒郊的月亮。”

“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。” 

——博尔赫斯《我拿什么才能留住你》


  1949年的夏天和冯庸所记得的1948年的夏天没有什么差别,阳光依旧炽热,空气依旧潮湿,依旧冗长得似乎漫无尽头。街旁的树投下覆盖一整条街的阴影,蝉鸣嘶哑地聒噪着,有气无力地拉扯开又一个夏天的序幕。
  冯庸懒散地坐在车座上,新买的洋车总有股散不尽的皮革味,他偏过头去看着开了一条缝的车窗,正好探进一缕阳光,叶影摇曳的光斑随着车子缓慢的行驶不断变化着形状,冯庸被晃得眼花,却意外地没坏了情绪,反倒晒太阳晒得心满意足,逞心如意。
  车窗外的景象都没能落进冯庸的眼里,他太早见过世间斑斓,车与物于他不过是一团无意义的移动色块。此刻他满心满意的皆是自己手里那块半大的金制怀表,怀表底层刻着着潇洒隽秀的“浮生”二字,肆意渲染的红墨像极了烽火连天的战场,像极了刀口舔血,枪讨人亡。
  “冯少将最近是有了什么喜事儿吗?”司机停下车让有轨电车先过去,抽空跟冯庸唠起家常来,“很少见您心情这么好过。”
  电车叮铃铃地从他身边驶过去,司机抬手换档踩上油门,头顶渐渐引来一阵缓慢吹拂着的风,司机长舒了口气,回神时听来少将轻言轻语的一句答话:
  “故人有约。”

  1948年的夏天,暑热逼人,热气顺着鞋子一路攀到腿上,即使是特意躲过了正午的日头,动一动仍会汗得一身粘腻。冯庸撑着伞站在学堂门前,穿着中山装的学生们从校门里走出来,脸上洋溢着年轻与朝气,像潮水一样从他身边涌过去。
  冯庸看不清那些学生的脸,他的目光始终飘落在远方,落在书院的前堂,落在那人握着的书卷上,他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年是又长高了,上月刚买的丝绸长裤竟已短出一截,愈发显得人瘦瘦高高,气场却与周围格格不入,丝毫没带上私塾出身的文弱书生气。
  罗浮生隔着仍旧三五成群向外走着的人流就看见了他,于是放下书本朝他走来,踏着夕阳和逐渐暗淡的天光:“你怎么来了?东三省的事都处理好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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